【明報專訊】界線，可以很實在，也可以很虛無。
有界無界，誰說得準，尤其是藝術之界。東方西方從形同陌路到相互影響，是從18世紀開始，雙方的交流才逐漸頻繁，到上世紀初，東方人亦愈來愈熱中西方藝術，造就不少西方品牌帶着精品到來，同時也把東方元素放入設計之中，Cartier絕對是傳承東西方工藝技術的重要品牌之一。今年品牌再次與故宮博物院合作，舉辦「有界之外：卡地亞‧北京故宮博物院工藝與修復特展」，展出逾800件跨越東西方文化的藝術珍寶。
走進紅牆黃瓦的故宮，遠遠瞥見城牆掛上一幅「有界之外」的巨型海報，初看4個大字，還真有點虛無，但一看英文Beyond Boundaries，大概便會猜到一二。名字正開宗明義告訴大家，這是個跨越了文化／地域界線的工藝展。
展品包括中外博物館、王室典藏
「我們向觀者展示強大文化所能夠達到的開放程度。」Cartier形象、風格及傳承總監Pierre Rainero說。他強調展覽核心展示的是，西方文化對於中國的創作，以及中國元素對於西方藝術創作之間產生的雙重影響。展覽共分為3部分，包括「靈感中國」（Chinese Inspirations）、「風範見證」（Symbols of Power）及「時間技藝」（Time Memories），當中展品除了故宮和品牌本身的典藏外，亦有不少各大知名博物館如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卡塔爾博物館、澳洲國立美術館，以及各個王室的私人珍藏。
故宮歷經幾百年風霜，一磚一瓦都是歲月見證。能夠在午門展廳展出的精品，都是傳承了一代人的心血創作結精。來到西雁翅樓展廳，「靈感中國」展示的是中國風格對Cartier的創作影響。我們就以品牌創辦人Louis-François Cartier的私人圖書館為起點，這位博學之士兼藝術狂熱分子經常接觸到奇珍異寶，當中不少帶有東方元素。據資料記載，早於1877年的品牌檔案中已首次提及中國風格，而到了1903年，品牌亦首次正式將中國風運用於設計上。到了20世紀初，不少西方考古學家從東方帶回瑰寶，而Louis亦從中獲得靈感元素及珠寶素材，從此與中國結下淵源。在展廳中央有一幅故宮博物院收藏——清乾隆香色綢妝花翔鳳紋皇后吉服，衣飾繡上五彩鳳凰，鳳凰在中國有祥瑞意思，而吉服的面前就放有Cartier於1945年設計的天堂鳥胸針，天堂鳥和鳳凰都是東西方的吉祥鳥，雖然世上確實沒有這兩種鳥，但兩者都帶有人們對美好願望的象徵，反映出東西文化的一種默契。
兩地專家聯手 復修6件古鐘表
故宮是明清兩代的帝皇之家，本身就極具象徵意義，因此在「風範見證」的午門正廳中，展出的冠冕正是皇朝權力的象徵。而Cartier一直被譽為「皇帝的珠寶商、珠寶商的皇帝」，歷年各個王室婚嫁喜事總少不了她的份兒，近年最為人熟悉的自然是英國劍橋公爵夫人Kate Middleton大婚時佩戴的后冠。今次在展廳中亦展出多個王室貴冑的冠冕和珠寶，包括被譽為世上最傳奇的摩納哥王妃Grace Kelly佩戴過的后冠等。除了西方的權力象徵，也有來自故宮博物院的珍藏，包括清乾隆的明黃色納紗彩雲金龍十二章皇帝朝服、清崇德的金「大清嗣天子寶」，和清咸豐年間只有皇帝、皇太后和皇后在大典時才可以佩戴的東珠朝珠等，都是直接體現皇權意義的寶物。
至於重頭戲「時間技藝」，則展現了兩者近年的合作成果。由2014年開始，故宮博物院將6件待修的古鐘，送到品牌位於瑞士的工坊進行聯合復修工程，兩地專家努力不懈，6件包括銅鍍金嵌瑪瑙規矩音樂表等機芯最後回到故宮博物院。也因為這次的成功，促成雙方今次的聯合特展。故宮博物院宮廷部主任王躍工表示，經過這次合作復修，加深了彼此的了解，雙方亦衍生出合展的構思。在展廳中，我們看到了上世紀初，Cartier在古董商中得到一些中國式的傳統玉石雕刻，例如瑞獸、動物或神話年物等，品牌之後再進行二次創作、重新組裝成具中國風貌的鐘表作品。問王躍工3個展覽部分中哪個最討他歡心？他笑言非常難選擇，不過作為男士，始終對鐘表工藝較為投入和欣賞。
品牌其實早於2009年已跟故宮博物院首次合作舉辦展覽，不過Pierre Rainero表示，兩個展覽不能互相比較，因為今次展出的作品有許多都是近年由策展人在品牌的典藏中挑選出來，從未展出過，別具觀賞意義，也是雙方歷來最大規模的展覽，十分值得跟公眾分享。Pierre Rainero說：「（展覽）除了超越地域、文化，展現出東西方文化如何互相影響外，而更深層次的意義，是人類對追求更美價值觀的依歸。」他希望每個觀眾欣賞完畢後都能帶着一個微笑離開。
■有界之外：卡地亞‧北京故宮博物院工藝與修復特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