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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結果的政黨因素(文:阮紀宏) (09:00)

這場立法會補選從成因到過程以至結果都是一場混帳,但都一致地使用一個形容詞——「對決」。可是,是誰跟誰對決呢?是港獨跟反港獨對決?是反對派跟建制派對決?反對派是不會承認自己跟港獨的聯繫。在找出結論以前,本文嘗試討論政黨因素在這場補選中的作用。

補選源於有港獨派當選議員被DQ(取消資格)。他們或其代表要捲土重來,建制派理所當然要堵截。但姚松炎成為反對派直選中唯一敗北的候選人,由於得票相當接近,難以判斷這是由於選民對港獨斷然說不。無論補選的成因如何,肯定是一場反對派與建制派兩方陣營的較量,因為每一個選區只有一個席位,必然是兩大陣營協調出各自的候選人對壘。

港獨太敏感  人人避諱

反對派與建制派競選,過往都會加入一些民生因素,因為相當一部分市民厭惡政治,或者非常務實,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夠為民生「有心有力」,就會把選票投給誰。這場選舉也不例外,姚松炎的宣傳單張,首要提出增加醫療開支、增設社區牙科;鄭泳舜在各種宣傳中,強調其在選區內為民生所做的「政績」。然而,不管候選人是否宣之於口,其宣傳品都有所指:陳家珮說這是「激進與理性的對決」,實質是暗指港獨與反港獨;區諾軒的「香港人心不死」,當然也不止於講民主。選民也心照不宣,只用選票來表明心迹。

港獨實在太敏感,比老虎屁股更不好去隨便摸,因為玩不好會身敗名裂,或者喪失政治前途。就連新一屆特區政府也故意低調,據說此舉可以減低社會撕裂的程度。所以這次補選,反對派不敢明目張膽承認港獨,即使暗渡陳倉也在「本土」前面加一個修飾詞。建制派不知是否故意,陳家珮認為這是一場「誠信與奸詐的對決」,而不明言區諾軒在搞港獨,是為了避免激化社會矛盾。但港獨思潮和組織的出現和蔓延,不是誰的主觀意願就會消除的。

在民生和港獨元素都不明顯的情况下,這一場選舉的政黨因素就更形重要。由於補選形同單議席單票制,候選人必須有反對派或者建制派的「背書」,否則就有「票」之嫌,或者是想渾水摸魚。但即使是有政黨支持,如何調動資源協助才能達到增加政黨效應,是一門艱深的學問。

宣傳品排名  各有玄機

綜觀這場補選競爭最激烈的兩個例子,「鄭姚決」與「陳區決」,4個候選人的宣傳品有大同小異之處,也有細微的變化。建制派的鄭泳舜和陳家珮都將支持政黨的名單直接寫在宣傳品上,但排名各異。鄭泳舜的依次是民建聯、工聯會、經民聯、西九新動力和新民黨。這種排名,十分確定就是支持力度的輕重先後分野。陳家珮的依次是民建聯、新民黨和工聯會,其所屬的新民黨不是放在首位,可以理解為在港島區,民建聯的叫座力比新民黨還要強大。

姚松炎在宣傳品上沒有列明支持政黨名單,但有李柱銘、黃之鋒、余若薇、梁國雄等等反對派頭面人物的「背書」。而區諾軒不但有這些相若人物的「背書」,還寫着政黨名單,依次為香港眾志、民主黨、公民黨、社民連、小麗民主教室、朱凱廸、職工盟和工黨。這究竟是想顯示香港眾志能夠給區諾軒的支持力度最大,其餘政黨依上述順序次之;抑或是區諾軒的仗義執言,未見明言。

宣傳品上的政黨列明與排名,在客觀上和候選人主觀上想達到什麼效果,還要看實際行動。外界對於選民的投票意向,只能根據各種蛛絲馬迹推測與估算,而且還要等到選舉事務處公布各個票站的投票細節才能分析。另一個可以提供佐證的是,什麼人出來為候選人站台。

鄭泳舜在選區內,無論掛的宣傳品和站台的人,幾乎都是民建聯的人,某些地區也能看到工聯會的人,但其他政黨就鮮見。在街站播放的宣傳錄音,多半是民建聯的名人,也有其他友好政黨的名人。陳家珮所屬的新民黨,地區力量不足,即使從全港其他地區調配人手到港島,還是杯水車薪。反而是友好政黨所給的支持幫助更大,可能是由於新民黨傾巢而出到南區護航,整個北角看到為陳家珮派傳單的都是福建同鄉會的人;東區一些屋邨也看到民建聯和工聯會的街站;太古城是新民黨的根據地之一,選舉當天下午街市門口,只見兩名少數族裔站街。

姚松炎沒有政黨背景,很多政黨為其擺街站,在選舉日當然是為他拉票無疑,但也有藉此為政黨本身在該地區鞏固或者開發力量而為之。區諾軒情况更複雜,道義上將香港眾志排頭位,卻遭本土派聲言以「焦土政策」抵制;雖是民主黨舊部,但民主黨是否全力支持也難以逆料,選舉日在太古城確實見到有民主黨人站街。

政黨對不同候選人的支持力度不一,是候選人本身對各政黨的友好程度不一,以及反對派和建制派內部的合作程度,需要細緻的分析,上面只是一些極個別與表面的觀察。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鄭泳舜在民建聯的根基深厚,以民建聯名義在地區深耕時間長久,在反對派與建制派基本盤沒有根本地逆轉之前,險勝強勁對手姚松炎,唯一可以肯定的因素是其所屬政黨的效應十分明顯。

阮紀宏

資深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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