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區議會選舉日近,不少政團及候選人用不同的口號吸引選民,包括聲稱自己「不搞事」、「不偏激」、「唔玩政治」、「富經驗」、「苦幹」、「實事求是」、「有成績」、「服務社區」、「為民生」、「為你做事」。而不少地區、街坊、專業及文康組織,更公開支持某些候選人,部分成員更充當義工,投入選舉工程。
但是,這些組織背後,又豈止支持某候選人這麼簡單?還是早已「政治化」,成為政團的樁腳,甚至支持梁振英?
建制派衛星組織的特徵
自1997年回歸前後,親北京陣營的政黨及工會刻意經營地區工作,期望由下而上建立在地區的影響力;但他們明白市民對親共(俗稱左派)政團及工會組織有戒心,於是透過成立地區的居民組織,實則是建制派陣營的衛星組織、親共政團及工會組織在幕後管理及提供資源。開始的時候以服務街坊為宗旨,逐漸建立與當區居民的連繫。根據筆者近幾年的田野研究的發現,這些建制派的衛星組織,有以下的特徵:
●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及財力,組織及舉辦不同形式的康樂活動,節目豐富;
●活動純粹集中於提供服務、消閒旅遊及吃喝玩樂為主:由蛇齋餅糉、美食大會、廉價境外旅遊、跳舞太極八段錦,到派環保袋、米、麵、罐頭,甚至派生雞;
●活動的目的,在於吸納街坊,用物質及服務作誘因,維繫關係及支持的基礎;
●隨着街坊重度依賴組織提供的物質服務,部分活躍的街坊更充當義工,發揮「蒐集情報」的功能。例如,當組織舉辦旅遊的時候,會協助收集參加者的居住地區、大廈、性別、家庭狀况、年齡層,透過閒談觀察他們的政治取態,從而評估該區居民的政治取向的分佈,以便日後安插合適的人士參選;
●蒐集參與活動人士的個人聯絡資料,加上現時智能電話普及,更可成為聯繫及宣傳的渠道。
這些衛星組織,能利用不同形式的名義及身分成立及註冊,其名稱更有相近之處,例如:
●社區:某區各界協會、某區街坊福利會、某區工商業聯會、某區工商團體聯盟、某區居民權益聯會;
●宗族:某同鄉總會,或某鎮同鄉總會;
●社群:某區各界婦女聯會、某區耆英聯誼會;新界某大陸省市青年體育會、某某青年關愛協會;
●專業:香港某藥業協會、香港某大陸省份或市社團總會;
●大陸省市:香港某市聯會、香港廣東某某同鄉總會;
●學校:香港某城市聯誼會、青年會、校友會、某中學校友會;
●文娛康樂:某某(中華)文化總(協)會、某某聯誼會。
不能否認,建制派政團及工會組織藉着龐大的物質資源,及回歸後泛民在地區的建設不斷萎縮,造就前者在地區的影響力不斷擴展之餘,一方面成立不同形式的衛星組織,全方位吸納不同背景的社群。
此外,建制派又收編現存的街坊、社區及專業組織,成為其衛星組織網絡的一部分。以同鄉會為例,透過中聯辦的安排,組織回鄉旅行團,或者是主動提供資源給組織舉辦活動及維持營運。結果,不少組織為了生存及發展,紛紛加入建制陣營,甚至內部領導被「愛國愛港」人士取代。
「不搞政治」是夜行人吹口哨
筆者在15年前,曾參與某一個教育團體,經中聯辦安排,到廣東省偏遠地區的某一所學校義教英文。結果,該團體不斷在中國大陸舉辦英文科義教團,而負責人的言論不單變得親政府,負責人的妻子後來在某一間左派學校擔任要職。在2012年特首選舉,該組織全力支持梁振英;在雨傘運動期間,更以「專業」教育工作者的身分支持反佔中。
在一般人眼中,這些「非政治化」的專業、地區、社群或文娛康樂組織看似獨立,可是,當有政治需要的時候,就撕破「非政治化」的外表,變成挺特首、挺建制派、挺建制派「獨立」候選人,充當樁腳搞「政治」。
例如某省同鄉總會的其中一個團體會員提及「積極團結和發動校友鄉親參加立法會和區議會選舉」;在2012年周年會員大會暨新春聯歡致辭中強調「區議會選舉前後積極協助特區政府登記選民和助選,成績蜚然,表現出色,廣受社會各界讚賞」;該會更積極參與2014年反佔中、保普選大遊行。另一個位於九龍區的街坊福利會,梁振英曾在其會堂舉行答謝會;在今年會慶中文藝晚會的致辭部分,更邀請某民建聯區議員發言,內容強調佔中衝擊社會及經濟,為了「有一個安居樂業、和諧的社會。在11月份的區議會選舉中,要團結一致、齊心為香港的和諧穩定投票」。
從上述的例子印證不少聲稱非政治化及只講服務的組織早已政治化,成為建制派選舉工程的一部分。因此,候選人強調「不搞政治,只做實事」,只是夜行人吹口哨而已。
(原文載於2015年11月20日《明報》觀點版)
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明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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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明報文摘 on 2015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