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國藝術家扎馬香港首展 怪物世界看時局

文章日期:2019年02月01日

【明報專訊】加拿大藝術家馬塞爾.扎馬(Marcel Dzama)一九九○年代嶄露鋒芒後,發展出探究人類行為和動機、現實與潛意識之間關係的藝術語言。他在港舉行的全新作品展「穿越界線」(Crossing the Line),為其於大中華地區的首次個展,作品類型包括繪畫、模型及錄像,展覽的契機是從一次香港之旅開始。

賽馬引起對香港興趣

去年初,扎馬來到香港,當他探索城市時,去了博物館參觀,其中一個短片放映引起了他的興趣,短片介紹賽馬在香港早期歷史中是重要的文化組成部分。藝術家為何會關注賽馬?扎馬在溫尼伯賽馬場(Winnipeg racetracks)成長的經歷,讓他於香港看見有關賽馬的介紹時產生共鳴。「我經常和另一名藝術家Raymond Pettibon去看賽馬,我想或許可以賽馬為元素舉辦一個新展覽。」展覽中的一件大幅繪畫作品《當一切飄散,我愛消逝,我亦策馬離去》(As it all falls away, my love and I will ride away,二○一八),即以賽馬為題材,兩個相互競爭的騎師騎在馬上狂奔,一群盤旋於上方的蝙蝠、一隻貓及一對在賽道上閒逛的狼在旁觀看,等待賽果。訪問中,藝術家興奮地告訴記者準備第二天去現場見識一下香港賽馬文化。

因為特朗普美國變鳳凰?

扎馬從當代文化、民間故事中汲取靈感,展覽中充斥着達達主義(Dada)和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中顛覆傳統的主旨。畫作中的動物不是人們傳統認知中的形象,扎馬將其擬人化或是變形,因此創作視野顯得既調皮又黑暗,同時藉由展覽評論當前社會和政治,「展覽名為Crossing the Line,就像現在特朗普治下的美國也正在『越界』,好像有些一去不返了」。鳳凰在一般人印象中意味「希望」,但扎馬想到的卻也是因為特朗普、恨不得將所有東西燒光再重新開始的美國。

自由下筆隨心畫 見貓畫貓

作品中的幻想世界,意象豐富,觀看時會有讀神話故事的錯覺。關於神話故事在藝術創作中之重要,扎馬說:「我讀了很多關於原住民和非洲文化中關於『搗蛋鬼』(Trickster Figure)的神話故事,我喜歡的橋段是動物戲弄人類。」《和我跳舞直到世界末日》(Dance me till the end of the world,二○一八)中,畫作上方密雲籠罩,一頭虛構的怪物睜眼露齒、姿勢誇張,用鋒利的爪子纏着前方跳舞的三個女人中的一個。

扎馬在一個自由且放鬆的狀態下創作,「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動筆後才有想法第一時間湧入我的腦中,這是個有趣的創作過程」,創作《看哪,我們不愛,像花朵那樣》(Siehe, wir lieben nicht, wie die Blumen二○一八)時,扎馬先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個皮卡比亞的女人,然後他的貓正好路過,又畫了貓。

來到香港自然用起中文

展覽的一些畫作上襯着不同語言文字,不但有英文,更有中文。這樣的嘗試使扎馬在文字意義及構圖上有所發揮。例如有一組紙本作品,每張作品都繪有一個蒙面人物,只露出眼睛和嘴,畫作下方搭配與「愛情」及「渴望」相關的手寫中文歌曲標題,這組作品的靈感來自藝術家在旅行中發現的舊時港台歌曲唱片,包括香港歌手李芷苓及台灣歌手姚蘇蓉等。扎馬習慣用展覽當地的語言創作,不傾向用英文,他在西班牙開展時,就用西班牙文來創作。來到香港,自然用起中文。因為畫作上的中文實在寫得「似模似樣」,讓人猜想藝術家本人懂中文,問過之後才知道,畫作上中文可以說是「畫上去的」。

錄像作品Dance Floor Dracula, Prelude in C-Sharp Minor,以一盤異想天開的棋局為中心,由合作藝術家艾米.塞德麗(Amy Sedaris)及雷蒙德.帕迪伯恩(Raymond Pettibon)出演,透過芭蕾舞的形式傳達關於自由意志、機會等更深層隱喻。藝術家參考了二十世紀早期的先鋒派藝術家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和弗朗西斯.皮卡比亞(Francis Picabia)的創作,為遊戲制定特殊規則及移動方式。扎馬以批判的角度檢視藝術史和流行文化,形成獨特個性的審美語言。

談及對香港的印象,扎馬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work hard, play hard。至於最喜歡的香港導演是王家衛。

■「穿越界線」(Crossing the Line)

日期:即日至3月9日

地點:中環皇后大道中80號H Queen's 5至6樓卓納畫廊香港空間

查詢:www.davidzwirner.com.hk

文:彭月

編輯:陳淑安

電郵:culture@mingp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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