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以呂壽琨為代表的一批藝術家發起的「新水墨運動」，他們既保留中國畫的傳統，亦糅合現代藝術創作，對本土繪畫藝術影響深遠。畫會團體「一畫會」作為新水墨運動的代表，見證了這一變革。二○一九年，世界畫廊成立四十五周年之際，舉辦群展「水墨先鋒之一畫會」，回顧香港藝術的發展。
世界畫廊創立以來專注展現中國藝術家創作的現代及當代藝術品，這次為什麼選擇水墨群展作為開年大展？本次展覽策展人、世界畫廊總監Kelvin Yang解釋：「我們（世界畫廊）從一九八○年代之後就沒有停過水墨的展覽，一畫會創辦的時間跟畫廊創辦的時間在同一時期。畫廊跟香港最先鋒、實驗的藝術團體合作非常有意義。」
呂壽琨與一畫會當先鋒
一畫會是在由呂壽琨提倡的「新水墨運動」中極為活躍的畫會團體，大部分成員是其學生，「當時的社會環境沒有很多資源，所以大家組織在一起，討論切磋展示作品，從而產生更大的影響」。Kelvin稱新水墨涵蓋了東方美學、創新水墨畫等藝術形式，因此被歸類為新水墨、當代水墨或實驗水墨，對香港的藝術發展起重要作用。水墨之於香港，是一種特別重要的藝術語言和形式，皆因其發展具有前瞻性和先鋒性。Kelvin指：「早在一九五○年代香港的水墨發展已經非常活躍了。呂壽琨先生已創作出自己的代表作，跟以往傳統的水墨有很明顯的區別。」
中國水墨發展源遠流長，並且到了一定的高度，所以在觀眾的固有觀念中，也許一聽到水墨自然聯想到傳統、舊的事物，事實上，水墨發展至今日早已變成一種新的藝術語言。世界畫廊代理的台灣藝術家吳季璁在作品中運用裝置、移動影像等現代藝術語言，呈現山水的詩意與禪意。在「煙林圖」系列作品中，吳季璁透過錄影、攝影等形式打破藝術疆界，為「新水墨」發展新路線。
雖然水墨藝術在發展中遇過一些挑戰，但正如Kelvin所說：「水墨藝術在華人的血液裏，就在我們的DNA裏，所以不會說這種藝術語言發展到了盡頭。」不同時代的水墨藝術家都在實驗一些新的方向，藝術家會結合當下的藝術語言、材料、方法、表現形式創作與水墨DNA有關的藝術作品。
本次展覽的亮點之一，吳耀忠的作品——《山路》，跟藝術家的生活經驗息息相關。吳耀忠曾是石礦場董事，經常目睹爆石的情形，以及機械如何改變自然的面貌。他運用中國山水畫的取景方法把風景納入畫中，但卻將所有景物變形為精細的圖形，用重疊手法重新安排到畫面之中。藝術家所構建的奇觀世界景象、帶有現代科技式氣息的作品令吳耀忠成為「一畫會」時期典型的代表人物。
水墨被單獨劃出一個板塊
對於新水墨是否較容易在當代藝術中脫穎而出的提問，Kelvin認為新水墨、當代水墨相關詞彙的產生是非常被動的，「因為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好像把水墨單獨劃出了一個板塊，藝術的表現形式是很多樣的，不能單一概括。藝術的發展也應該是多樣的，以水墨材料、東方美學為主的形式與很多實驗的、西方抽象概念的藝術門類，都是可以共同發展的」。現在世界各地的畫廊甚至世界級美術館都可以見到水墨藝術的蹤影，二○一三年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首次舉辦大型中國當代藝術展：「水墨藝術：當代中國藝術的今夕與共」（Ink Art：Past as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hina），可說是西方對水墨藝術的肯定。藝術市場中，Kelvin從畫廊的角度觀察，新水墨在市場中的表現穩定，因為藏家穩定，但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他坦言，因為水墨藝術像是被專門劃分出的板塊，限制了它的發展，過往幾年，新水墨市場發展迅速，現在則有減緩的迹象。
作為普通觀眾應如何觀賞水墨藝術？成長經驗、視覺經驗、教育背景、文化結構的不同都會導致每個人欣賞的角度不一樣，Kelvin建議可以從畫廊的專業從業人員和導覽處得到一些引導，尤其是有一些比較新穎的表現形式，專業引導很有必要。至於新水墨，主要是觀察作品有沒有創新、有沒有原創性等。
■水墨先鋒之一畫會
日期：即日至3月9日
地點：香港中環都爹利街11號律敦治中心108號世界畫廊
